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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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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祥問道:“當年帶蔣薇出來的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紀隊您看到的那個駝背服務員呢?”

紀堯沈思了一下:“說不好。”

又對趙靖靖說道:“靖靖帶人跟進帶蔣薇私奔的男人那條線。”

真相出來之前,任何一點可能性都不能放過。

紀堯回到自己辦公桌前坐下來,喝了點牛奶。

那天在蔣薇生日宴上,紀堯隨口一詐,就已經懷疑,蔣薇的身份可能是假的,她不是蔣薇,她應該還有另一個身份。

並且很有可能是韓惜說的,曾在鄭宵孤兒院待過的郭瑩。紀堯的直覺一向很準。

直覺雖然不能作為證據,卻可以為辦案提供思路。

紀堯拿著蔣薇的資料去法醫辦公室。裏面有一張蔣薇中學入學時候拍的證件照片。

照片看起來有點模糊,是從紙質文件上拍下來的,顏色已經發舊了。

照片上的女孩留著短發,皮膚很黑,眼睛也不大,扔人堆裏就不見了。跟現在灼灼生輝的蔣薇,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韓惜接過來看了一眼:“這不是郭瑩。”

又道:“雖然郭瑩的樣子,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她給我的感覺還在。郭瑩不該是這張照片上這個樣子的,她應該是蔣薇那樣的。”

美麗、高傲、妖媚。

紀堯坐下來,靠在椅背上,大長腿隨意交疊,單腳蹬地,轉了兩圈椅子,停下來說道:“郭瑩在南泉市長大,蔣薇在H省。醜小鴨一般的小蔣薇變成了白天鵝一般的蔣薇。白天鵝一般的蔣薇又和孔雀一般的小郭瑩重合。”

推斷沒錯的話,十幾年前在孤兒院那場大火中喪生的郭瑩並沒有死,她逃了出來,並冒用了蔣薇的身份。

可是真正的蔣薇有又在哪呢?

朱涵倒了杯水遞給紀堯:“紀隊,那些女明星不都流行整容嗎,會不會蔣薇本來就是蔣薇,她只是整容了。”

韓惜說道:“蔣薇沒整容。那天在審訊室,我搜集她頭發的時候,趁機檢查過她的五官,那是個貨真價實的美人。”

紀堯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表情嚴謹,說話有理有據。

認真工作的女人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迷人,紀堯就跟魔怔了似的,驢頭不對馬嘴地接了句:“呵,什麽樣的美人能比得上我家韓美人?”

朱涵:“.…..”

路過法醫辦公室門口的蔡局:“工作時間不著調,小兔崽子,給我滾回去寫檢討,三千字。”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紀堯回到三樓刑偵辦公室,法醫室和局長辦公室在同一樓層,對他的追妻工作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困擾。

都是天意,天意讓這好事多磨。

下午,張祥過來匯報道:“蔣薇老家所屬的分局派出所已經派人去過蔣薇家,拿蔣薇的照片給那家人看,那家人說根本不認識照片上的人。”

紀堯歪在椅子上:“蔣薇母親的人體組織取了嗎?”

張祥:“取了蔣薇母親的頭發,最快明天下午可以送來檢驗DNA,跟蔣薇的進行比對。”

趙靖靖負責跟進帶蔣薇私奔的男人那條線。

男人叫李建兵,據資料顯示,他帶著蔣薇乘坐火車到達南泉市之後,先後換過不少工作,現在這份是時間最長的,長達十年。

李建兵工作的地方是市郊一家化工廠。

一身制服的趙靖靖趙副隊帶周莉走進工廠,廠長親自接待。

“廠房又臟又亂,兩位警察同志在休息室等一下,我把李建兵帶過來。”

趙靖靖擺了下手:“不用了,我們自己過去。”

趙靖靖讓周莉在廠房門口堵著,自己先進去了。

李建兵正在一個大機器前面忙著,穿著工廠的藍色工作服,腳上一雙黑色膠靴。他皮膚黝黑,臉上全是汗。

但他不是駝背。

李建兵看見趙靖靖,臉上一慌,放下手裏的工具就跑。

趙靖靖追上去:“站住,警察。”

李建兵越來越慌,逃跑的時候撞翻了路邊上的好幾個鐵皮桶。鐵皮桶叮鈴當啷滾在地上。

堵在門口的周莉將李建兵制服,趙靖靖過來:“你跑什麽?”

李建兵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你們追,我不就跑了。”

周莉反手擰了李建兵胳膊一下:“老實點,不然就上手銬了。”說完看著趙靖靖,“趙副隊,帶回市局嗎?”

趙靖靖點了下頭,對李建軍說道:“你涉嫌一起拐賣少女案,跟我們走吧。”

聽到這個罪名,李建軍更慌了:“我沒有。”

趙靖靖拿出蔣薇的中學入學照片:“照片中的女孩你認識吧。”

李建軍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我沒拐賣她。”

趙靖靖:“那她現在在哪裏?”

李建軍梗著脖子:“我哪知道。”

趙靖靖跟周莉對視了一眼:“帶回市局審。”

上車前,李建軍給自己老婆打個電話,說在外面有事,晚上就不回家吃了,讓他老婆不要等他,先睡。

趙靖靖默默在心裏記下,這個李建軍不喜歡蔣薇,對自己的老婆很好。

李建軍被帶到市局,紀堯站在監控室看了一眼,這個人不是在蔣薇生日宴會上出現的那個。

李建軍為了能早點回家,什麽都交代了。

他承認自己把蔣薇從大山裏帶出來,但不承認自己拐賣少女,說當時雙方是你情我願的,他自己也長了個心眼,把當年兩人互相寫的情書留著了,可以作為證據證明他不是拐賣。

他們乘火車到了南泉市,沒想到生活會這麽難,蔣薇很懶,天天也不出去幹活,就在租來的地下室裏看電視、上網。

李建兵抓起審訊室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我托工地的人給她介紹了一個餐廳服務員的工作,她幹了兩天嫌累不幹了,之後又先後給她找過四五份工作,她都是幹了兩天就不幹了。我們三天兩頭吵架,然後就分手了,她搬出去了,之後我們再也沒聯系過。”

趙靖靖問道:“你就不擔心她會出事嗎?”

李建兵交代:“我後來在天樂娛樂.城後面見過她一次,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趙靖靖:“描述一下,什麽樣的男人。”

李建兵:“時間過去太久了,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個人有點駝背。”

趙靖靖又問了幾個問題,從審訊室走出來。到紀堯身邊,兩人分析了一下。

真正的蔣薇極有可能已經被現在這個假的蔣薇藏起來或者殺害了。

現在的這個女明星蔣薇用真蔣薇的身份一直活到現在。

這也是她為什麽十年來都不願意回老家的原因。

目前還都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支撐。

現在的關鍵是,找到那個已經失蹤了的真蔣薇。紀堯叫張祥調資料,查近十年來所有的無名屍骨的信息。

然後就是等蔣薇母親的DNA檢測報告,跟現在的這個蔣薇的DNA數據進行比對,看是否存在母女關系。

還有王小寧的死,目前最關鍵的線索,一個是蔣薇的頭發,因為沒有發根毛囊組織,無法驗DNA,證實那就是王小寧的。

一個是那條在蔣薇家出現過的黑色絲巾,可惜也欠缺強有力的證據證明一定是王小寧的那條。

紀堯給法醫室打電話,讓韓惜她們再把那條絲巾驗一驗,看看能否找到王小寧的哪怕一絲痕跡。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王小寧的死與蔣薇沒有關系。這個蔣薇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問題,兩個案件可以是同一個,也可能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兩個。

真相其實已經不遠了,缺的是證據支持。

韓惜接到紀堯的電話,將那條黑色絲巾從證物架上拿下來,她和物證那邊的人已經反覆驗過,上面沒有屬於王小寧的任何痕跡。

唯一的疑點就是這條絲巾邊上沾了一點機械用油,韓惜檢測過,就是普通的用來給機器潤滑的油,這種油全國各地,到處都是,無法跟王小寧的行動軌跡劃上等號。

這時,朱涵突然喊了她一聲:“惜姐,你看。”

韓惜往朱涵的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那是一則娛樂新聞,有人在微博上搞投票,評選娛樂圈第一美女的那個,結果是譚琳險勝。

蔣薇和譚琳兩家的粉絲掐地火熱,雙方都不肯認輸,尤其是蔣薇的粉絲,比較激進,堵在譚琳下班的路上,往人家車上潑油漆,說人醜八怪,靠整容上位。

韓惜仔細看了看,這個譚琳,長得確實不錯,打眼看過去,鼻梁應該隆過,眼角也開過,其他的不好下定論。

韓惜感覺女明星之間的這種較勁,挺無聊的。

比美什麽的,不如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業務素質,是演員就好好磨練演技,是歌手就好好唱歌,是模特就好好保持身材練臺步。

朱涵說道:“紀氏,就咱們紀隊家那個城西樓盤的項目不是跟蔣薇合作終止了,第二期,他們簽的是譚琳。這下兩邊粉絲更有得好打了。”

朱涵靠近,小聲說道:“而且有小道消息稱,這個譚琳跟咱們紀隊是高中同學,少年戀人。”

韓惜抿了下唇,沒說話。

下午下班時間一到,紀堯就在法醫室門口等韓惜了。

路過的同事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就連蔡局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看,辣眼睛。

韓惜收拾好包,紀堯伸出手來:“我幫你拿包。”

韓惜看了他一眼,沒理,背著包往樓下去了。

紀堯正要追上去,就接到了李秘書的電話,提醒他,晚上七點,公司有個場合需要他出場。

紀堯忙案子忙暈了,完全把這事給忘了。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趕過去正好,就是衣服沒法換了。

紀堯低頭給韓惜發了個微信消息。

【市局一枝花:我有點事,不會回去很晚,在家等我。】

【市局一枝花:乖。】

韓惜也有事,羅海遙約她吃晚飯。她看了一眼紀堯的消息,沒回。

紀堯很快到達紀氏集團,跟一幫懂事們坐在一起開了個會。

從會議室出來,隔壁宣傳部部長陪著一個衣著靚麗的女人從辦公室出來。

女人叫住他:“紀堯。”

紀堯回過頭來:“你哪個?”

女人笑了笑:“我譚琳啊,南泉一中的同學。”

紀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他同學裏有這麽個人,倒是譚琳這個名字提醒他了,最近跟蔣薇挺不對付的那個女演員,他笑了一下:“哦,你好。”

譚琳這個人,風評還可以,沒蔣薇那麽多的負面.報道,是個踏實的演員,人本身挺低調的,就是粉絲蹦跶地厲害。

譚琳走過來:“晚飯吃了嗎,一塊?”

一直跟在紀堯身邊的李秘書給他遞過來一個渴求的眼神。

李秘書已經從蔣薇那脫粉了,最近很迷這個譚琳,做夢都想跟人吃一次飯。

紀堯點了下頭,帶著李秘書跟譚琳一起到紀氏樓下的餐廳吃飯。

譚琳很善談,講了很多中學時候的事,紀堯這才慢慢想起來這姑娘是誰了。以前挺不紮眼,然後學習很好很認真。

這已經是他全部的印象了。

紀氏找譚琳拍廣告比蔣薇合適,譚琳身上有一種刻苦進取,盡心雕琢演技的精神,跟紀氏精益求精的企業文化相符合。

譚琳笑了笑:“李秘書,你都不知道,當年讀高中的時候,暗戀紀總的女生可以繞著操場排兩圈,遇上籃球賽這種的,尖叫聲能從一中籃球場傳到首都天.安.門。”

紀堯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你這形容不貼切。”

李秘書點了下頭,他也覺得太誇張了,傳到首都天.安.門,怎麽可能嘛。

紀堯:“我看,起碼得傳到聯合國安理會。”

李秘書:“.…..”

譚琳哈哈直樂,樂了一會,認真說道:“紀堯你的性格真是太好了,找老公就該找這樣的,才能天天都開心。”

李秘書一聽就心疼了,皺了下眉:“女神你不開心嗎?”

譚琳笑了一下:“開心啊,我喜歡演戲,喜歡戲裏的人生,就是最近被那個什麽娛樂圈第一美女的評選搞煩了。”

蔣薇的粉絲戰鬥力不是一般的牛逼,連譚琳的私人手機號都找出來了,還威脅她說要毀她的容。

提到蔣薇,紀堯放下杯子,問道:“譚琳,你覺得蔣薇這個人怎麽樣?”

譚琳坦坦蕩蕩地答道:“我欣賞有專業精神的人,不喜歡那種靠身材和樣貌博出位的。”

這個回答讓紀堯想起來他的韓惜,她就是那樣一個人,對待工作認真嚴謹,會解剖還能看病。

一想到韓惜,紀堯就不自覺地揚起唇角,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像是有星星在他眼睛裏,又深又亮。

這個微小的表情被譚琳捕捉到,料到他是有喜歡的人的,便說道:“助理跟我說,有無良記者報道咱倆中學的時候談過戀愛,我原本是不想管的,越管越亂,怕給你造成困擾,這事要不還是管管?”

紀堯給李秘書遞了個眼神:“你來搞定。”

李秘書領命。

紀堯看了眼時間,打包了幾樣小點心,準備帶回去給家裏的女人吃。

三人乘電梯去地下停車場,譚琳的車被人劃了。

深深淺淺的印子,整個車都花了,車門上還畫著幾個骷髏頭。

譚琳看起來並不詫異,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李秘書過來檢查了一下:“這車別開了,萬一被人動過手腳,會有危險。”

紀堯拉開車門:“我送你?”

譚琳上車,坐在副駕上:“這已經是被破壞的第三輛車了,之前有報過警,劃車的人很狡猾,攝像頭都拍不到臉。”

紀堯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以後別一個人出門了,帶上助理。”

譚琳點了下頭,繼續回憶道:“那人是個駝背,不知道警方那邊能通過這個線索抓到人嗎。”

紀堯猛地把車子一停,打了個電話給李秘書,讓他送譚琳回家,自己返回了紀氏大樓。

監控室裏,紀堯叫人調出停車場的監控。

畫面裏,一個一身黑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低頭走到譚琳車邊,從口袋裏拿出來一把水果刀,裝作正在找車的樣子,刮花了譚琳的車。

十分鐘之後,男人離去。

這個男人是個駝背。

紀堯打電話給譚琳,叮囑她無論如何都不要單獨出門,快遞員和外賣員,甚至查水表的,來敲門也不要開。

最後,譚琳去了她男朋友家。

紀堯忙好,拎著點心盒子回家,這比他預計的回家時間晚了一個半小時後。

手機裏沒有韓惜發來的消息。

他這麽晚回去,她都不問一下的嗎,嘖。紀堯心想一會見面,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紀堯上樓,敲了敲韓惜家的門。

韓惜打開門。

紀堯舉了舉手裏的點心:“給你帶的,等久了吧?”

韓惜看了他一眼:“謝謝,吃過了,不用了。”

這時,她房子裏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惜。”

羅海遙從韓惜家的洗手間出來,他上衣領口下面是濕的,一邊系紐扣一邊往門口看。

兩個男人對視上,羅海遙看了一眼紀堯手上的點心盒子,微微笑了一下,帶著挑釁。

紀堯感覺頭都炸了,她從沒帶男人回家過,除了他,就沒男人進過她的房子。他還在系紐扣,他為什麽要系紐扣。

他接受不了那種可能出現的畫面,接受不了她被別的男人占有,光是想想。心口就一陣疼。強烈的妒意湧上腦門,險些令他失去理智。

但他還是控制住了,他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一個解釋。

然而她沒有,她擡頭看了看他:“沒事我就關門了。”

羅海遙整理好襯衫,走過來對韓惜說道:“我先走了,晚上要是做噩夢睡不著,就打我電話。”他的聲音十分溫柔,眼裏的關切不是虛的。

韓惜點了下頭:“晚安。”

羅海遙從門裏出來,扶了一下金絲邊眼睛,從鏡框裏拿眼睛看著紀堯:“堵門了,麻煩讓一下。”

紀堯擡了擡眼皮子,看了羅海遙一眼,沒動。

這是兩個男人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接觸和較量,無聲卻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再摩擦一下,就會爆炸。

韓惜將門開得大了一點:“一人走一邊。”

羅海遙側過身,走出去,到電梯邊的時候,回頭對韓惜笑了一下,目光溫柔:“晚安。”

韓惜點了下頭:“開車註意安全。”

羅海遙一走,韓惜擡頭看了紀堯一眼:“你讓一下,我關門。”

紀堯一動不動,低頭看著她,聲音低沈,眼神帶著煩躁和不耐:“不讓。”

他一向脾氣好,性情活潑,說話又是人見人愛的甜,這還是第一次,她聽見他用這樣低沈的聲音對她說話。

韓惜松開門把手,轉身回房間,聲音同樣低:“隨你吧。”

紀堯硬是忍著心口想要爆發出來妒意。他走進來,鞋子都沒換,將手上的點心盒子往桌上一放,轉身走出門去。

若剛才她真跟羅海遙發生過什麽,他無法想象,他甚至都不敢問。

他本來以為他跟她,他們應該已經是心意相通了的。

室內氣壓低得可怕,紀堯走出門去,韓惜將門關上,一場可能會到來的風暴,伴著這聲關門聲消失了。

韓惜一直站在門裏面,很久都沒聽見Ashe出來迎接主人的叫聲。

也就是,他根本就沒回家。

過了很久,韓惜打開門。

她看見他靠在門上,嘴裏叼著一根煙,煙頭忽明忽暗。昏暗的樓道燈光給這幅畫面籠上了一層沈郁。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她甚至一直以為,他是不抽煙的。

他是她見過的最像太陽的人,但此時,他被烏雲遮住了,她感到心口發疼,整個人像被浸在了冰水裏,別說陽光了,連氧氣都不足。

她沈靜了一下,終於走過來說道:“你怎麽不問?”

他不是一個愛逃避問題的人,但這個問題所可能帶來的結果,令他承受不了。他長這麽大,第一次這麽慫,連質問都不敢。

他擡頭,看著她的眼睛,眼眸愈發深了,像暗黑的夜裏開滿玫瑰花的叢林,危險又誘人。

他突然擡手扶住她的後腦,低頭就要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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